第一百七十八章 逼真的幻觉
“什么真的假的？” “你在说什么？” “真的，千真万确。” “到时候，不管是佟伶还是我，都可以和你……” “周扬？” “周扬？” “周扬？” 周扬耳畔，不断响起刘影的声音，有的焦急，有的轻缓，甚至有些嗲嗲的。 奇奇怪怪，不断响起的声音，令周扬的脑袋变得更加混乱。 他忍不住抬起手，捂住自己的耳朵，发出一声低吼：“我什么都不听！闭嘴！闭嘴！” “不要再跟我说了！” “闭嘴！” 一旁，刘影看着突然有些状若癫狂的周扬，吓了一跳。 在刘影的身边，万利更是一脸懵逼。 说起来，他之前进来，本来想要和周扬聊一聊人生、理想，感慨一下世事无常，顺便看看能不能劝说周扬去医院好好的治病。 哪想到，自己说了几句话之后，周扬就呆住了，傻愣愣的坐着，直勾勾的盯着他。 任凭他说什么，做什么，周扬都没有任何的反应。 只是嘴唇偶尔轻轻的动一动，喉咙发出没有意义的低沉的音阶，也听不清楚他究竟说的什么。 当时就把万利吓了一跳，他赶紧去外面把刘影喊了进来。 然而。 刘影进来了之后，周扬的症状不仅没有好转，反而变的更加严重。 嘴唇不断的抖动，发出各种奇怪的音阶，有的迟缓，有的快速。 万利一度以为周扬的身体已经不行了…… …… 此时。 看到周扬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，终于能够清晰的说出完整的话，虽然是近乎于怒吼，但是刘影还是松了一口气。 紧接着，她马上去一旁接了一杯水，一下子泼到了周扬的脸上。 清凉的水，泼到周扬的脸上之后，周扬一下子呆住了。 他有些茫然的抬起头，伸手在脸上胡乱的摸了几下，把那些水迹抹掉，使劲的摇了摇头，再次睁开眼睛。 一旁，刘影望着她，试着问道：“周扬？” 周扬看着刘影，眼中满是疑惑。 很奇怪。 刚刚的那一杯水，让他冷静了下来，让他的视力恢复，也让他的心中，非常的困惑！ 在他的记忆中，他是让万利去把刘影喊了进来，而且万利走了，还特地把百叶窗拉上了。 他还记得，刘影在他的伸手，手搭在他的太阳穴上。 可是…… 此时此刻，刘影站在他的身前，和他还隔着一个桌子。 百叶窗并没有合上。 万利也在一脸懵逼的望着他。 直勾勾的看了半晌，周扬忽然想到了什么，目光一下子落在了万利的身上，脱口而出：“万利，你跟我说了什么？” “啊？” 万利怔了一下，挠了挠头：“没说什么啊。” 与万利相比，刘影对周扬的情况更了解一些，只是短暂的错愕之后，她就想到了什么，急忙说道：“万先生进来之后，只是问了问你的病情，并没有说别的。” 刘影说了两句，万利也回过神，把自己之前和周扬之间的对白，重复了一遍。 谈话的内容，和周扬记忆中的内容，有些相似。 包括富华山庄，包括筹备基金会，包括刘影的事情，万利都说了。 唯一和他的记忆出现偏差的地方，就是万利并没有提出刘影是周扬的情人的事情。 周扬听着，想了想，皱眉问道：“没有说其他的？” “没有。”万利摇了摇头，一脸认真的说道：“后来你就呆住了，没有反应。” “我担心有什么问题，赶紧把刘影喊了进来。” “刘影进来之后，也是一样……” 刘影又把自己进来之后发生的事情，完完本本的复述了一遍。 说了这么多。 周扬终于明白…… 他的脑瘤，又一次在提醒他，羸弱的身体，不允许他再放肆了。 这么长的时间，都是……幻觉！ 从刘影被误会是他的情人开始…… 一切的一切，都是他的臆想！ 因为脑瘤，因为巨大的精神压力，因为无时无刻盘亘在脑海中的愧疚感，令他的身体，终于难以为继。 想明白这一点，他的脸上，满是苦涩，心中的难受，更是无以复加。 幻觉。 连幻觉都出现了，他留在这里，还有什么意义？ 连虚幻和真实都分不清楚，他还能做什么？ 这样的精神状态，不仅仅会对他的工作产生极大的影响。 更重要的是，这会对佟伶的生活，产生更大的影响！ 如果他在和佟伶相处的时候，发生这种事情，怎么办？怎么解释？ 走…… 必须走！ 现在真的已经没有任何的理由，能够支撑他继续留下来。 周扬猛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，咬着牙，下定决心！ 沉默之际，刘影让万利先离开办公室，自己则是拿了抽纸递到周扬的面前，轻声说道：“先擦一擦脸吧。” 周扬转头看了她一眼，没有说什么，只是默默的抽了几张纸，擦了擦脸。 一旁，刘影勉强挤出一个笑脸，强笑道：“不管怎么说，你的视力能够恢复，总是一件好事儿。” 周扬并没有抬头看她，自嘲的笑了笑：“有什么意义？” 刘影能够看出来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，心中叹了口气，试着问道：“你刚刚……想到了什么？” 周扬抬起头，认真的看了看身前不远的刘影。 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把自己幻想中的事情，和盘托出。 刘影听着，秀眉紧蹙，但是马上又有些释然，笑道：“我可不会去给你按摩脑袋。” “这个世界，除了佟伶，没有人会做这种事情。” “你啊，这就是舍不得佟伶，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。” “如果你想开点，和佟伶实话实说，其实可能真的会不太一样。” “不要说了。”话头一起，周扬的表情就变得有些难看，声音也变得有些冷漠：“到此为止。” 只可惜，刘影并没有听从他的意思，自顾自的说道：“脑瘤也不是世界末日。上一次我和秦医生聊天的时候，他一直在说，有可能一种新药能够缓解你的症状。” “他还说自己和你说了几次，但是你都不愿意尝试。” 周扬不愿意尝试，自然有他的理由。 秦寿所说的那种药，是化疗类的药物。 即便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的抑制脑瘤，但是对他的身体，也会造成一定程度上的伤害。 而且，那个药物的实验还是临床实验的第一阶段，能不能真正使用，谁也不敢保证。 更何况，他始终在应用系统提供的药物进行抑制，贸然更换其他的药剂，谁知道会造成什么影响？